第三十一章：我见菡萏心生怜
眼看着两人走入门中，裴宗浩心中想到，“小公主？他们口中的小公主，难道会是穆风明月？” 一想到自己将来极有可能要娶的老婆，裴宗浩一下就想进去看看自己的“未婚妻”，顺便见识见识这所谓的诗会。 裴宗浩朝着得意楼大门走去，来到门前。向门内瞟了一眼，小路悠远深长，院内到处玉砌栏杆，好生奢华。淡淡的清香从门内传来，也分不清是脂粉之香，还是女子体香。 门口的豪奴上下打量了裴宗浩一眼，觉得裴宗浩眼生，但看着裴宗浩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寒门出身。当豪奴将目光移至裴宗浩腰间时，顿时脸上喜笑颜开，“哎哟！这是那来的仙师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这得意楼不愧是上档次的风月场所，豪奴们的眼光和圆滑的处事态度，丝毫不比一些大户人家的管家差。 “你认得乾坤袋？”裴宗浩语气平缓，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让豪奴摸不清路子。 “认得认得，之前进去的曾大公子，那也是咋们大禹正派领袖宗门神霄宫的弟子，他的腰间就挂着这么一个乾坤袋。” 豪奴又扫了裴宗浩一眼，说道，“不过曾公子那袋子，好像要比您这袋子漂亮花哨不少。” 听豪奴的意思，是自己的乾坤袋没有曾公子的好看，那自己肯定也没曾公子阔绰了。裴宗浩根本没有理会豪奴，伸手在腰间乾坤袋上一抹，“嗯，拿去吧。” 裴宗浩从乾坤袋中掏出一锭金子，十成赤足金，这一下就让领路的豪奴嘴巴张的老大，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我初到此地，你给我介绍一下你们这得意楼。”裴宗浩没有理会豪奴此时的夸张表情，声音依旧平淡，赏赐了一锭十成的赤足金后，没有再看豪奴一眼。 一听到裴宗浩让介绍下得意楼，豪奴顿时觉得不妙，自己尽然被金子蒙住了眼，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仙，仙，仙，仙师，您是哪路神仙啊？我们这后院一般不对外开放，而，而前院，今天被明月公主包场了。”豪奴夸张的用手将自己的下巴与上颚合拢，结巴的对裴宗浩说道。 “怎么？来这得意楼消费，还要问出处的吗？不对我开放？” “你的意思是我消费不起？”裴宗浩剑眉轻轻一扬，顿时一股不容人拒绝的气势散发了出来。 在得意楼厮混这么多年，眼前的这个少年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让豪奴瞬间慌神的人。大学士，大将军，商贾，侠盗，地主，平民，这些三教九流，哪个豪奴没见过。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少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刚才看他的那个眼神，瞬间就让豪奴心中产生了一百多种想法，“这人是谁？大将军，大老爷，我都见过。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对我形成了无形的压迫，我现在要是说不让他消费，我会不会死？我怎么办？我要是领他去后院，那老板也不会放过我，我要不领他去，老板能不能罩得住我？怎么办，他是皇帝吗？皇帝不可能这么年轻啊？难道他是太子吗？可皇帝没有儿子啊！他是仙人吗？......” “我，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裴宗浩见豪奴不回话，剑眉一皱，瞬间现场的气氛再次发生变化。 “仙仙仙仙师！您别发怒，这不是我立的规矩啊！您就饶了我吧！”裴宗浩再次一皱眉，豪奴瞬间感到一股恶寒袭来，吓的自己背生冷汗，头带汗珠。 “嗯？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仙师，咱们得意楼，外院是卖艺不卖身，仅供贵人老爷们开堂会，办诗会所用。而内院一般不对外开放，按规定，必须先在外院消费够十万两银子，才能进入内院。”豪奴跪在地上垂着头，对裴宗浩说道。 “那我去外院消费不行？” “仙师！今天公主举办诗会，外院被包场，您是外地来的，没有请帖，不能进去啊！” “内院不让去，外院也不让进，你这是在耍我？”裴宗浩眉头皱的更紧，跪在地上的豪奴瞬间觉得一座山岳迎面而来，跪倒的身体已经匍匐在地，连呼吸都很困难。 “这位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何必跟一个下人过不去。”此时一个年龄三十多岁左右的女子，向裴宗浩说道。 女子身穿金边红袍，一身妆容打扮都显得格调颇高，一双柳眉画的一丝不苟，肌肤雪白，一点都不显老，风韵犹存。 “掌柜的救命！”看到来人，豪奴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正处一片黑暗之时，终于点亮了一束光。 “你下去吧，这位贵客我亲自招待。”掌柜的对豪奴说道。 “是！是！”豪奴说完起身便飞奔而跑。 “掌柜的？这称呼有意思。”裴宗浩看着女子说道。 “小官人，看你穿着打扮，不像是寻常人家子嗣，怎么，今天来我得意楼，是为了小公主的诗会而来？” “诗会？本来想去见识见识，可我没请帖，他们不让进啊。” “原来是这等小事，小官人又何必动怒，妾身带你进去就行。”掌柜的早就看出裴宗浩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进入后院。 在得意楼经营了十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嗯，如此甚好。穷乡僻壤呆习惯了，今天我就想去见识下王公贵族们的诗会是何等盛宴。”裴宗浩知道眼前这风韵美妇早就看穿了自己的伎俩，也没有再做矫情。 “那小官人，这就跟妾身走吧。”掌柜的说完便在前方领路，带着裴宗浩在得意楼中穿行。 一路上，假山，凉亭，花园，人工湖，到处精雕玉琢，装修的比一般富贵人家还要阔气。裴宗浩跟着掌柜的七弯八绕，走了好一会，才来到小公主的诗会现场。 掌柜的带着裴宗浩来到诗会现场边缘的一处假山上，他们脚下踩着的这一处，正好是假山最平整的地方。假山离地面有一米多高，正好将下方的场景一览无余。 只见下方人群密布，除了少数的几人能有一席之位，其余很多人都是站着喝酒。 人群中，一个个清秀貌美的得意楼姑娘穿梭在人群中，替这些公子哥们斟酒，时不时的还会被卡油。姑娘们只是俏脸一红，轻轻的微微一笑，提着酒壶便迅速离开。 “小官人，您竟然没有请帖，那就站在妾身身边，不要随意走动，妾身让人给您上酒，您边喝边看，您看行吗？”掌柜的向身边的裴宗浩问道。 “行，最好搬一副桌椅来，我边吃边喝边看。”裴宗浩也不含蓄，厚着脸皮还要桌椅板凳和食物。 “好，妾身这就安排。”掌柜的回答完裴宗浩便欠身离开。 不一会，就有人将桌椅板凳和酒菜摆放好，两位貌美的女子走上前，轻轻的冲裴宗浩一欠身，“公子请。” 裴宗浩走上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着酒壶的姑娘为裴宗浩斟酒，旁边的姑娘将桌上的几样菜，挑了两样，夹到裴宗浩碗中。 两位姑娘再次微微的一欠身，轻声细语的同时说道，“公子请用。” “嗨呀，我这待遇，丝毫不比下面的贵族公子哥们差啊。”裴宗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顺手拿起筷子便吃了一口碗中姑娘夹的菜。 “嗯，好酒，好菜。来，继续。”听到裴宗浩这么一说，两位姑娘又开始斟酒夹菜。 诗会上，小公主穆风明月坐在最上方，左右两边分别是朝中文武大臣们的子女，裴宗浩一眼扫过，竟然还发现其中有不少是女子。 “这得意楼，女人也经常来吗？”裴宗浩指着下方问道。 “小官人对咱们得意楼的生意还不了解，这得意楼前院是举办堂会的地方，女子又怎会来不得？”此时，之前离开的掌柜的又回来了，替裴宗浩解释道。 “哦？那后院是做什么的？”裴宗浩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皮肉生意。”掌柜的也丝毫没有避讳，很坦然的回答道。 “前院卖艺不卖身，后院卖身又卖艺，这得意楼还真是能让人春风得意的地方啊！”裴宗浩故作感叹，端起了手中酒，再次一饮而尽。 “来，将酒壶给我。”掌柜的走上前，接过姑娘手中的酒壶，替裴宗浩倒了一杯酒，“小官人请。” “诶，我一乡野村夫，掌柜的何必亲自招待我，您还是去忙你的事去吧。”裴宗浩隐隐的察觉有些不对劲，心中想到，“难道是这掌柜的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妾身现在已经无事可做了，就等着这场诗会结束，所以顺便在这招待下小官人吧。” “小官人年纪轻轻，怎么说起话来倒是一副故作老成的口吻，这般语气，妾身听着好生别扭。”掌柜的轻轻的白了裴宗浩一眼。 裴宗浩装作没有听见掌柜的的话，“也好，有美人作陪，何乐而不为。” 裴宗浩将手中酒再次一饮而尽，伸手指着下方，口中念道，“星辰星河星空下，诗人诗歌诗会前。来回游走擦身过，我见菡萏心生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