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石进财的机遇
京城郊外，一条不知名的乡间小路上，一辆装饰华丽的二轮马车正顺着忽隐忽现的月光缓缓驶来。 朱由校正坐在马车内，脸上虽然一脸和煦，如沐春风的模样，可嘴角的弧度确是出卖了他，“这石进财的马车看上去倒是不赖，车内装饰的富丽堂皇，软垫靠枕也是一样不少，可这怎么颠簸成这个样子。” 就在朱由校吐槽这马车的避震时，车轮又辗到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差点让朱由校的头和车顶来个亲密接触。 这让朱由校想起了小时候坐的破中巴，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行驶，上上下下午饭都快颠出来感觉，“兵仗局那边弹簧已经造出来了，看样子这避震的四轮马车也该提上日程了，还有这路是个什么情况，改新营那帮家伙也不能让他们闲着，今年就给朕把这京城四周的官道还有小道都给整平了。”朱由校在摇晃的马车内胡思乱想到。 朱由校在旁边想着事情，旁边的石进财可就纠结坏了，本来今天说好了是和自己的女婿崔应元一起过来的，谁知道傍晚的时候崔应元急急忙忙的带着两人说是要跟着自己一起去，崔应元还把自己拉到一边郑重关照过，这姓朱的公子无论提什么要求，自己尽管满足，以后好处不尽。 石进财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眼光自然不会太差，旁边这一副富家公子打扮的少年郎在石进财想来估计是某个公侯伯爷家的儿子，就算不是嫡子，在家中的权势也应该不低，估计是自己女婿最近抱上的大腿。 至于坐在马夫位置上驾车的那位，石进财连余光都不敢往那人身上瞥去，石进财刚开始也对那个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清冷汉子感到好奇，也就偷偷瞄了几眼，可谁知这汉子背后好似长了眼睛似的，只要自己目光停留在这汉子背后超过一刹那，哪怕是余光，这汉子就会回头深深看上自己一眼，石进财敢保证正在驾车这位手上绝对是见过血的，那种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目光扫在自己身上犹如刀割，石进财现在心里还暗暗发揪。 “估计是这大户人家从小养的死士，保护自己身旁这位公子的，自己还是不要瞎想了，老老实实的按照崔应元的吩咐，伺候好这位爷就行了。”被王进扫了一眼就快吓瘫的石进财内心暗暗想道。 “石老伯，我想问你点事，不知老伯方不方便。”朱由校开口打破了沉默。 看到朱由校主动开口，石进财也不敢怠慢笑呵呵的回道：“朱公子，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公子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小老儿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石老伯，那本公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朱由校看石进财这么识相，心情也是大好，哈哈大笑，转过头又问道:“石老伯，不知今天这聚会的夏四两，你了解多少。” 石老爷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回朱公子，小老儿和这夏四两倒也算有点情分，平日里往来不多，要说有多了解倒是没有，但基本的小老儿还是知道的。” “那石老伯就说说这个人。”朱由校笑着说道。 石进财转换了一下语气，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缓缓说道：“这夏四两比小老儿还要早那么几年来这京城，具体叫什么小老儿到现在也还没搞清楚，只知道此人当年靠四两银子发家，所以众人都叫他夏四两，久而久之，这真名倒是不为人所提了。” 顿了顿，接着道：“据小老儿所知这夏四两，当年不过是个连秀才都考不上的老童生，在乡里实在混不下去，卖了家里最后的几亩薄地，换了些银子想来这京城看看有没有机会搏个富贵，哪有那么容易，这夏四两处处碰壁，手头就剩下四两银子，眼看就要无奈回乡，可这夏四两估计祖坟冒了青烟，关键时候被一个富人相中，这家产是像滚雪球一般越做越大，现在城中一小半产业都和夏四两有关。”石进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是口干舌燥，拿起矮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那石老伯可知这夏四两的贵人是谁。”朱由校趁着石进财喝水的空档问道。 石进财放下茶杯，转了转眼珠，苦恼道：“朱公子，这个问题小老儿倒是不知道了，小老儿和夏四两偶尔喝茶的时候也是无意中问起过，每次都被夏四两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想来是这夏四两背后的大人物不想让人知道吧。” “果然和自己在锦衣卫那知道的一样，翻遍所有卷宗都找不到那幕后的神秘人，算了，既然现在这夏四两已经浮出水面，自己到时候来个顺藤摸瓜，就不信这神秘人还能藏的住。”朱由校暗自思索到。 话说这明朝倒是先进，已经折腾出来商会了，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不打紧，我只是好奇罢了，对了，石老伯，这商会又是怎么一回事。”朱由校好奇道。 石进财这回倒是没有痛快的开口，反倒面露犹豫之色。 “是不是不方便，要是不方便，石老伯就不用说了。”朱由校看石进财吞吞吐吐，笑着说道。 虽然朱由校是笑着说的，可这话里的意思石进财再清楚不过了，想起崔应元嘱咐自己时的一脸凝重，石进财决定赌一把，脸上的犹豫不见了，换上一脸和煦的笑容说道：“朱公子这是什么话，小老儿只是在想怎么说才能让公子听的懂罢了。” “要说这京城商会么，从小老儿进京时就有了，这商会说的倒是好听，说什么是为了加强在京商人之间交流，互相换取些消息之类的话，可其实就是一帮人组织起来操控这京城的物价，要是那些没有加入这京城商会的商户，不按照京城商会定的价格来卖，就会被这京城商会给盯上，老夫就不止一次见到，昨天还家产万贯，绫罗锦绣的大户之家，一夜间流落街头，卖儿卖女……。”说到这石进财反映过来，不再说下去。 “其实小老儿对这京城商会的做法也是颇多微词，可无奈这夏四两当初毕竟帮过小老儿，小老儿抹不开这情面，也是入了这京城商会的，还望朱公子体谅个一二。”石进财忐忑的解释了一番。 呵呵，这京城商会说白了，就是一帮大商人在背地里操控物价，囤积居奇，赚的盆满钵盈，时不时的还能打压一下那些不听话的小商人，当然这背后要是没有官员在背后帮这些商人撑腰，打死朱由校都不信。 在朱由校看来这所谓的京城商会是没有必要再存在下去了，自己现在要的是听自己话的商人，现在这帮勾结官员的商人显然不合格，至于这石进财，还算不错，等除掉这夏四两后，朱由校肯定也会成立一个类似京城商会的组织，这石进财在朱由校看来还算有点良心，暗暗记在心里，准备再考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