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想银子想疯了
商人，不，准确的来说是资本家，一切都以利益为重，什么贪婪无度，囤积居奇就是这帮人的代名词。 粮食太多，要降价？那不行，就算全烂在谷仓里也不会低价售出，卖给那些贱民，什么牛奶太多了，那不好意思，宁愿倒进水里，也不会分给贱民一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明朝的这些商人，比如大名鼎鼎的晋商，说的好听点是干些互通有无的买卖，难听点的话就是投机倒把的角色。 朱由校可不会让这些人操纵物价，正好夏四两给了朱由校一个机会，顺势统合了京城的商业。 习惯了后世方便的网购，朱由校就感觉大明现在的商业模式非常落后，但没办法，朱由校又没有外挂，系统什么的，叨咕不住什么智能手机，网络之类玩意来。 索性让石进财在京城开了个超市，看看效果如何。 大明现在的百姓可不是以后被驯化了的奴才，对新事物都是抱着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当第一个人抱着好奇心态的人，进去逛了一圈出来后，就对这新开的超市赞不绝口，无他——方便，便宜。 这时间每个人都不会嫌多，以前上街要买几样东西，不但要和掌柜的讲价，还得跑好几个店铺，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可是花费不少。 这超市却是不同，每样物品都是明码标价，但就算拿去和售卖同类物品的店铺比，价格也撑得上公道，普遍便宜个一到两成。 而且不但便宜，货物的种类也是丰富，除了那些罕见的物品外，其他常用的生活物品差不多都能在超市里买到。 百姓吗，买东西不就图个方便，便宜，是以石进财的超市自从开张后，这生意就一直红火。 但范永明不知道啊，此刻就呈现懵逼状。 看到范永明一脸懵逼的神态，石进财这才反应过来，这超市开张的时候，刚好是范永明出京的时候，开口解释道：“范掌柜这段时间出门在外，有所不知，老夫在南街的几个铺子加上那些新收来的铺子已经全部打通，建成了超市，里面是柴米油盐到吃穿用度，无所不有，范掌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 顿了顿，石进财悄悄指了指皇城方向，放低了声音，小声道：“虽然在老夫看来，这超市已经货物丰富，异常新奇了，可那位爷显然还是有点不满，说是要加点名贵的物件，吸引达官贵人，可范掌柜你也知道，老夫人脉不广，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名贵物件，所以老夫才想收购范掌柜的这批货物。” 在石进财一番直白的透露下，范永明大致明白了这超市是个什么情况，要是在以前有人敢这么搞这种什么都卖的店铺，价钱还比别人定的便宜，分分钟会被所有的商人抵制，第二天保管别想再开门，什么都要掺一脚，那别人还有什么活路。 不过现在石进财显然没这个烦恼，那些会跳出来反对的商人现在都在锦衣卫诏狱里的特殊牢房里待着呢。 其他合法经营，老老实实交平安银子的商人，也不会因为石进财的超市一开张，就到了混不下去的地步。 “石会长有所不知，范某在家族里也就是个跑腿的角色，这货物卖给谁，还是得由我大哥说了算。”范永明一脸为难的说了一句。 但现在石进财现在有不同于以往，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要是直接拒绝，惹恼了他肯定会有些麻烦。 范永明又接了一句，“不过还请石会长放心，等范某回府中和大哥商量一番，肯定会给石会长一个答复。” 范永明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鬼才要和你这个皇帝的狗腿子做生意，到时候回了府中，就立马把这批货物处理掉，自己只需编造个被某个达官贵人收去了借口就行，就算你石进财背靠皇帝，有着天大的背景，难道还敢跑到达官贵人府上闹腾不成，就算是皇帝再不要脸，这种事也干不出来吧。 石进财却是不疑有他，毕竟范家是靠着做正当生意起家，在北方信誉一向不错，是一群还算“本分”的商人。 “那老夫就在府上恭候范掌柜，老夫就先告辞了。” 在两人交谈的功夫，守门的把总已经检查完石进财的货物，撤掉了路障，示意放行。 说是检查，其实也就是随便看了看，毕竟现在石进财身份还有几个不知道的，严格说起来这批货物就是皇帝的，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翻乱皇帝的货物。 根据范永斗传来的消息，这东直门已经安排好了接应的人，在范永明想来应该是万无一失，估计这些守门的士卒应该都已经被收买。 范永明正准备跟在石进财的商队后面进城，却不料被一杆长枪拦在胸前，“停下，进城的货物一律要检查，连这规矩都不懂吗。” 刚才还和石进财有说有笑，一脸笑容的把总，此刻却是板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这位——军爷，难道你不认识我，我是山西票号的范掌柜，这京城——” 范永明以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这守门的把总没有认出自己，所以开口道明自己的身份。 “什么狗屁范掌柜，老子不认识。”可还没等范永明把话说完，就被队正不耐烦的打断了，“这东直门每天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子难道还要一一记下不成。” “老子才不管你是什么人，要么接受检查，要么滚蛋。” 此刻范永明可以肯定，这个粗鄙不堪的武夫肯定没被安排上，不然不会在范永明自报身份后，还会要范永明接受检查。 “那不知军爷，这如何个检查法。”范永明强忍着不快问道。 队正用一副看乡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范永明，语气不耐道：“亏你还说在京城中有铺子，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我来问你，你进的这批货价值多少。” 这又是什么套路，这检查怎么和货物价值多少扯上关系了，不过既然把总问起，范永明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老实道：“大概两百万两。” “呵呵。”把总怪笑两声，朝着城门处喊了一声，“林掌柜，过来，有活了。” “军爷，来了，来了。”城门处小跑过来一个掌柜先生打扮的中年人，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账房先生。 这被称为林掌柜的范永明也认识，这不就是他娘的以前肖老四手下的大掌柜吗，这肖老四还在诏狱里关着呢，这林掌柜转眼就投靠了石进财，真不知道肖老四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在诏狱里。 “清点一下这位范掌柜的货物。”把总交代道。 很快在士卒的帮助下，林掌柜带着十几个账房先生清点了一番，回到城门处，“回禀军爷，这批货物据小的估算，大概在两百万两左右。” 把总点了点头，对着范永明说道：“范掌柜，算你走运，没谎报，前面有几个谎报的，呵呵，我就不多说了。” 就算把总不说，结合面前这个把总的语气，范永明也能猜的到个大概，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检查完了，“军爷，那范某是不是可以进城了。” “还不行。”队正老神在在的说道。 还不行？范永明第一次感觉大明的京城是如此的难进，老奴那边都没有这么多规矩。 “现在有了新规定，货物想要进城贩卖的话，需得缴纳城门维护费。”把总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赎老夫孤陋寡闻，这城门维护费又是什么，需要缴纳多少。” “这道路维护费吗，顾名思义就是维护道路的，你看你们这些大商人，每天进进出出的，这货物又重，难免会压坏了城内的道路，这修路银子难道还要陛下掏吗，这费用吗，也不高，也就一成。” 不高？一成？范永明恨不得都快爆粗口了，这昏君是想银子想疯了吧，不但每月要交两成利的平安银子，现在又捣鼓出来要交一成货物成本的道路维护费，这还是人吗。 但没法，面前这个讨人厌的武夫，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范永明，眼神里仿佛在说，你快说你不交啊，几个士卒也是不坏好意的围住了范永明，只怕范永明不交这劳什子道路维护费，分分钟会被带到某些不好的地方去。 “这是山西票号的二十万两票据。”范永明一脸肉疼从袖中掏出票据，尽量不去看那个把总小人得志的脸色。 队正仔细看了一番，又招来林掌柜，登记造册，才示意放行。 “范掌柜，以后还请多来啊。”队正走之前还不忘恶心一下范永明。 鬼才要常来，范永明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从东直门走，实在是太糟心了。 进了城后，范永明见到自己的大哥一脸阴鹜的站在马车旁，赶忙上前问道：“大哥，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范永斗是有苦说不出，脸色难看的说道：“二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