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出西门
早上天一亮，小娘就忍不住要去逛集会。 头生摇了摇手，借口和玩伴们约定好今天讲故事，看着小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留下兴高采烈的背影。 希望再见吧！小娘。 盯梢的人应该不多，不知道小娘会引走几个人。 时间不多了，需要抓紧速度。 胡同里的孩子要去逛集会，还愿意来听他讲故事的只有五个孩子，其中三儿是被他连蒙带哄拽来的。 看着三儿一脸不情愿，又看到其余的孩子心不在焉，明显心已经飞走了。 头生也不勉强，让大家都跟着大人们去集会玩吧，吃了晚饭加讲，孩子们听了欢呼，白天有玩的，晚上回来还有故事听。 对他们来说，再也没有比这让人高兴的事了。 “三儿，来。” 头生叫住三儿，诱惑的对他招了招手。 “你忘记了我昨晚跟你说的，留了糖给你吃。”在三儿耳边轻声说道。 其余的孩子们并没有留意，生怕大人们已经出门，各自跑回家中。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怎么还差一个。” 红灯笼的宅子里，一位劲衣汉子皱着眉头，今天是最后一天，可不能出错了。 呜呜~~ 一名女子和一名老妈子被捆绑住手脚，嘴也被绑住，汉子回头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这几日多谢二位的配合，今天绑住你们一天，明日你们就自由了，哥们儿以后还会来照顾你们的生意的，哈哈哈。” “第五个，人数对了。” 汉子看到院子门口走出了一个低着头的小姑娘，松了一口气。 相挨相，隔一丈。 车水马龙，林立的摊子拥挤在一起，却又保持着秩序，各行有各行的地盘。 在周边，叫武的，拉片的，变戏法的，耍猴的等等，武买卖在东边一片，吸引了一群一群人，时不时传来铜声锣声叫好声。 临时搭的一个台子，上面唱戏的大班子，观众最多，起码三四百人，人挤人还有不少妇人在里面。 卖梳篦的、卖刀剪的、卖药的、算卦的、相面的等文买卖就在这一片位置。 各样的生意，全都张嘴，打锣的、敲鼓的、喊嚷的，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蒲城内大道，最少十分之一都被占用，两旁的沿街又被更小的商贩使用。 谁有能耐谁挣钱。 没能耐的圆不上粘儿，跟海子里的鹿一样愣着。 整个流民营地的人口加起来都不够这里的一半，估摸着这周边的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来了不少。 厉害。 头生在人群中，情不自禁的赞叹，古代生产力低下，一个长春会就能鼓捣出这么大的规模，果然不能小看这些江湖会门。 利用好这江湖会门，可以办大事。 哗啦 院子大门被一脚踢开，院子里的小孩吓得一哆嗦，簸箕里的糖果撒了一地。 汉子揉了揉眼，楞在了那里。 “那个孩子呢？” 汉子把孩子一把提起来，三儿被吓得手舞足蹈。 自己竟然办砸了大兄的差事，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前程，而是族里的家法。 汉子冷汗直流。 小娘不得不从唱戏台子前面离开，她的屁股不知道被几人偷捏，再不走她怀疑要被捏坏了。 又舍不得台子上的戏子，唱的是那么好听。 “是陈头生的小娘么？” 一个小乞丐故意撞上来，低着头小声问道，连说了两遍小娘才听清楚。 这小乞丐怎么知道自己？ 小乞丐见小娘没有否认，想着都说是个美貌的女子，这周围再也没有比她漂亮的了。 于是把大盘子交代他的话语跟小娘说了一遍。 小娘子脸色煞白，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摔倒在地上。小乞丐见状也不敢多事，知道这是杀头的事情，不敢多参与扭头就走。 东门流民多，集会也靠近东门，按照道理说更适合浑水摸鱼。 头生偏偏来到了西门。 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的西门，只不过多了几个守城役兵，看上去仿佛并没有发生什么。 只不过出城的人盘问的比较严，特别是青壮男丁。 这个时候，是混出去的好时机。 头生犹豫了，不知道小娘有没有收到自己的讯息。 自己并没有通知小娘和自己汇合，谁知道那乞丐头子会不会出卖自己，虽然那人外表看上去不像小人。 但是人不可貌相，自己与他接触不多，为了避免官兵顺着小娘抓到自己，所以他只通知小娘赶紧出西门。 三个男子低着头在人群里往西门外走去。 头生看到了熟人，脸上露出一片笑意，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露馅了，想这么轻易的混出城门？ 作为主要盯梢对象，他绝对不相信白九儿身后没有跟着人。 而且三个大汉，绝对也是重点盘问对象，一个人都难得混出去，更何况他们。 城门口被拦。 唰！ 白九儿果断的抽出藏身的兵刃，一刀就砍倒拦路的衙役，身边同伴见状纷纷取出兵器，朝一边的役兵们砍过去。 进出城的行人大乱，纷纷避开道路。 守城役兵们措手不及，片刻就死伤了三四个人，惊恐之下不敢拦，眼睁睁的看着白九儿三人就要冲出城。 “挡我者死！” 白九儿大步奔跑，见状举起扬起手里的刀，恐吓那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役兵。 身边的同伴见这么轻易就能出城，一样气势勇猛。 “嗖嗖嗖。” 一支弩箭插中了白九儿的大腿，惯性使然，狠狠的摔倒在地面上，身边的两个同伴一样被射中。 其中一人被射中后脑，四肢抽搐口吐血泡，明显活不成了。 “鼎鼎大名的白九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离开，这么不懂江湖规矩吗？” 一个劲衣汉子上前一脚踢开白九儿手里的兵器。 身后七位手中都拿着手弩的汉子，把白九儿三人围了起来，一人上前查探那被射中后脑人，对身边的同伴摇了摇头。 表示这人已经死了。 “好得狠，想不到咱白九儿今日要死在这里，哈哈哈，十八年后，咱又是一条刀把子！” 白九儿大腿血流了一地，面对死亡毫无惧色。 “哪里有这么容易死呢，咱们兄弟还没有好好招待过九爷您呢。”领头的汉子笑了一声。 一炷香的功夫。 西门被收拾干净，行人们恢复了秩序，只留下周围的人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