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院
在医院躺了两年之久，文斯莉终于等来了出院通知。 “出院后记得按时复查，准时复健。康复中心的想杜医生，是我师兄，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到时候你直接过去，争取早日摆脱轮椅。” 梁医生将出院单交给韩敏芝，让她去办出院手续。 同时，不厌其烦叮嘱文斯莉。 文斯莉坐在轮椅上，已经过了最激动的时刻，反而有点平静。 醒来的时候是夏天，现在已经是秋天。 外面依旧很热，秋老虎肆虐，在室外站着不动都能出一身汗。 她笑着说道：“终于不用天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心情都跟着轻松起来。谢谢梁医生，是你创造了奇迹，我才能醒来。” “你应该感谢你自己。没有强大的求生欲，纵然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唤醒你。” 她抿唇一笑，“等我腿养好，我请梁医生吃饭。” 梁医生欣然答应，“期待那一天。大家都想看着你站起来。” “谢谢！” 手续办好，韩敏芝推着轮椅，出院！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文小姐，真的不通知顾先生吗？”韩敏再次确认。 原定出院时间是明天，临时提前到今天。 文斯莉谁都没通知，她要开始新生活，她不想在出院重生的这一天，被一群人围观。 她说道：“晚些时候，我会亲自通知他。回我的新家。不远对吧。” “开车只需要五分钟。” “走路多远？” “抄近路只需要十分钟。” 真的很方便啊。 最后还是开车回家。 她还没有做好推着轮椅走在大街上的准备。 …… 新家，本城著名豪宅。 三百平米大平层，顶楼，无敌风景，价值上亿。 房子面积大到，她可以推着轮椅在屋里跳舞。 泡澡，按摩，spa…… 全套做下来，几个小时过去，她昏昏欲睡，早就将顾佳豪忘在了脑后。 手机设了静音，早就被打穿。 即便工作人员看见手机屏幕时时闪烁，看着已经睡着的文斯莉，也不敢打扰，更不敢擅自接听电话。 于是乎…… 手机忽明忽暗，一直有电话打进来。 工作人员将这个情况告诉韩敏芝，“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要叫醒文小姐吗？” 韩敏芝当然不允许。 “文小姐好不容易睡得这么熟，谁都不许打扰。”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想了想文斯莉地吩咐，还是决定放弃，不给顾佳豪打电话。 等文小姐醒来，自然会回电话过去。 …… 顾佳豪几乎要砸了医院。 要不是还有人看着，他的拳头就要落在梁医生的脸上。 “斯莉是我老婆，她出院我竟然不知道。你们医院干什么吃的？没有家属签字，她能出院吗？” “文斯莉小姐，几天前就签了一份授权书，出院手续由生活秘书韩敏芝代为办理。这份授权书，由赵合律师事务所参与起草，并公证。我们医院照规矩安排病人出院，没有任何过错。” “荒谬！她有家属，根本不需要代理人。就算要代理人，也该是我。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们医院事先没通知。今天我老婆出院，我被瞒在鼓里。现在她人失踪找不到，要是出了意外，我要告到你身败名裂，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赤果果的威胁，梁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他压根没将对方地威胁放在眼里。 他说道：“顾先生和文小姐的婚姻关系貌似已经亮起了红灯，这个时候你应该想办法让文小姐回心转意，而不是在这里大放厥词威胁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 顾先生，你似乎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你这么暴躁，文小姐她知道吗？” 顾佳豪双眼微微一眯。 他心头一跳，目光警惕。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要在斯莉面前恶语中伤我吗？” “没有人会恶语中伤你，你多虑了。只是，你这么暴躁，万一在文小姐面前发作起来……” “哈哈哈……” 顾佳豪放声一笑，“梁医生不仅治病救人，还关心病人家属的感情生活。你很闲吗？” 梁医生摊手，眼前的顾佳豪，简直不可理喻。 明明以前看着还挺好，文质彬彬，说话客客气气。 可是，自从文斯莉醒来后，这个人的情绪就开始起起伏伏，很不稳定。 他看了眼手机，“我下午还有个手术，现在要去做准备。顾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去忙了。你要是想告我，尽管去告。” 说完，转身走人，潇潇洒洒。 砰！ 顾佳豪一拳头砸在桌面上，将周围的人都惊了一跳。 同时生出一个想法：这个人好可怕！ …… 美美一觉醒来，已经是下班时间。 文斯莉伸了个懒腰，面对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整个城市落入眼中。 现代建筑之美，灯火之美，科技之美，尽收眼底。 她扭扭头，伸伸胳膊，心头突然有些失落。 手臂恢复得很快，唯独一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路跑跳。 甚至，到底能不能恢复到昏迷前的状态，都是未知。 梁医生也提醒过她，要做好双腿不能完全恢复的心理准备。 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睡两年醒来，就跟没事人似得，几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韩敏芝帮着她穿衣洗漱。 “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你爱吃的。另外，顾先生打了很多电话，从中午一直打到现在。你要不要回个电话？” “几点了？” “还差十分钟六点。” 文斯莉伸出手，韩敏芝赶紧将手机放在她手中，然后默默退出去。 电话两秒拨通，只响了一声，对方迅速接通。 “斯莉，是你吗？你出院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很好，我在家里。睡了一觉，忘了给你打电话说清楚。” “你在家？我也在家里，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没在以前的家。你忘记了吗，我在医院附近置办了一套房子，我以后就住这边。”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意外，跑到医院对梁医生吼了一通。谢天谢地你没事。我去看你，顺便认个门，好不好？总不能我连你住哪里走不知道吧。” “你别来了，改天吧。地址我发给你，之前是我疏忽，忘了告诉你是今天出院。梁医生也是无辜，替我背锅。” “你没错，都是我的错，这是对你不够关心。否则，我不会错过出院的日子。” 文斯莉：“……” 这样深情的话，过去，总能让她倍感幸福满足，还会脸红耳热。 现在，她毫无感觉，反而还有点反胃，嫌肉麻，甚至感觉有点假。 哪有人天天深情肉麻不离嘴边。 用她已经恢复正常的智商想一想，都觉着不可思议。 又不是热恋，而且已经三年了，从恋爱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其中两年她都昏迷不醒。 而且他天天忙于工作，却表现得像个热恋大男生，肉麻就算了，还深情。 到底是被她魅力征服，还是被她的钱征服？ 或许真的有伴侣一辈子肉麻深情，但，不该是他们现在这种情况。 她匆匆挂了他的电话，看着窗户外边，开始思考未来。 她不能闲着。 她得有自己的事业。 她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真正意义上做出一番成就，不能辜负父亲对她的栽培和期望。 …… 顾佳豪坐在老板椅上，一动不动。 窗户紧闭，灯不开。 书房漆黑一片。 他仿佛自闭了。 他盯着手机，文斯莉挂了他的电话已经半个小时，地址还没发过来。 他冷冷一笑。 她骗他。 她分明就是在骗他，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地址。 真以为不说，他就查不出来吗。 之前，他不去过问新房子的事情，是出于尊重。 现在，既然尊重不管用，那就只能来点其他手段。 文斯莉，你别逼我！ 他在心头默默念叨。 别逼我！ 不要逼我！ 他不想做坏人。 谁都想做个正直的，受人敬仰崇拜的人。 可是，为什么要逼他。 像过去那样不好吗？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文斯莉醒来后对他的态度，突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砰！ 一拳头下去，他将书桌上所有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沉默片刻，他捡起手机，拨通文海斌的电话。 “安排一个局，我现在过去。”